明晃晃地安坐着,跟自己在这儿明晃晃地商讨,打算开除谁。
这种人,这种魄力,真是百年难得一遇。
又更是自认为,自己刚才的那一撇淡笑,很淡亦很浅。
居然,就让程泊君给活生生地猜出来了,自己是有话不方便和她明说。
“程总监,喻小姐从小到大,可从来没有受过别人的气。”
“她没有受过气,那是因为她的爸爸妈妈,早就替她把气受完了,等到她的爸爸妈妈不在了,或者护不了她了,她还不是要和我们一样,沦落成,需要独自承受别人带给她的气么。”
……
“你…,你与喻总以前认识?”
“认不认识,这与我们此刻正在畅聊得话题,毫无关系。”
……
毫无关系?怎么可能。
听不到,卫子曦的声音紧接着再次传来。
程泊君微微地动一动身子,慢慢地向后仰靠,上身全部靠入身后那张松软的办公椅背,把自己给卫子曦呈现出了,一副慵懒、随意地状态。
霎时,伴着唇间柔柔的嗓音,缓缓地向她说道。
“卫总,我和喻之卿只见过两次面,算不上有多么深地交情。
而今,我来到了喻氏工作,更是为她喻家在工作。
这些,我没有说错吧。
如果,你们都认为我刚才那样对她是错的,那么,我想我在这里工作不了多久,就会辞职走人。
她,身为一家公司的掌舵人,还妄想着想要让自家公司成功上市,没有一点领导者地气度与胸襟,如何能够领导好整家公司。
更如何谈起配与不配,得到别人的真心赏识及真心喜欢。”
别人?
这个别人也好,那个别人也罢,皆皆,大部分指得都是程泊君自己一个人。
程泊君却说得好不要脸,明着、暗着开启了,套路卫子曦的模式,套路起,这一位与她只是初次见面的喻氏集团人事部经理。
之所以,这么说。
还不是,为了能够成功地套出,对方那对自己不方便讲出来的心里话,究竟是什么。
“你…,难道不怕喻总回家,告诉她的父母,说你给她气受,把你也给开了么。”
“若是这样,那可真是浪费了她出国那么多年,什么也没有学来,只学回了一些老外们的小肚鸡肠,把我们老祖宗的道可道、非常道,都给忘光了。”
……
道可道、非常道?
卫子曦望着程泊君,望着她那似故作高深、似神神叨叨,似为喻之卿扼腕叹息,又似为她自己遇人不淑、颇感不值地样子。
直如,比之从前、更胜从前的盛青溪,顿顿地愣住了神。
愣得,竟一时找不到好词好句完美回应。
“程总监,喻家的家世与背景,总体来说,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简单点来说,喻家只有喻总这么一个合法继承人。
喻董事长和喻夫人,自从喻总回国之后,就把公司里的大事、小事,全部交给了喻总,他们便直接回家安享晚年去了。
比较复杂点地来说,就是喻总太年轻了。
听说她在国外,一边上学、一边旅游,根本没有参加过工作,哪里懂得经营公司的方式方法。
而,公司里所有的好职位,又全被他们家的那一帮子亲戚们占据着,稍微有点能力的人,很难在公司里出人头地。
招再多有能力的人来公司,也留不住,我这个位置么,更真的只是一个摆设。
喻氏和喻家,还能准时准点地为员工发起工资,已经算是做得比较宅心仁厚、仁至义尽了。”
……
“你的意思是,喻氏集团是个空壳子,没有钱?”
“差不多吧。”
“好啊,喻之卿敢骗我。”
眨眼间,程泊君身上的气定神闲、云淡风轻,再也不见了。
再也,安坐不下去了。
更再也,不想套路卫子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