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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一个咯噔,眼前的黑夜都变得格外阴森。

他回头看浴室,程迦正弯腰洗脸,门挡着,只看到她细细的腰和长腿,可就看着这幅身子,目光便怎么也收不回。

要说爱是什么感觉,就是给了她铠甲,却留了自己软肋。软得一塌糊涂。

洗手间白炽灯昏黄,程迦脸色惨白,仍在洗手,已感受不到流淌在指尖的冰凉,那冷水分明灌进她的脊背。

失明那几年练就了她的听力。他那破手机,离得再远,窗外风吹得再大,她都听了个清白。

水哗哗地流,她忽然醒悟,想起他常说节约用水,赶紧关了。

讲到最后,何峥说了些轻松的,道:“过些日子你再来,我家小子就落地了。也来看看小侄儿。”

彭野笑:“怎么就是小子,万一是个丫头。”

“滚!”何峥骂他一声,道,“就得是个小子,从小跟我干,长大了送去保护站。”

彭野默了半刻,也不知在想什么,好一会儿嘴角才缓缓拢起笑意:“小东西还在娘胎里你急什么。不定长大了想去外边。”

“草原的男人是狼;高原的男人是鹰;外面的男人是牛羊。”

彭野不和他争辩,揉了揉额头。

何峥又道:“阿槐也找到好人家了,你呢,还念着那女人?”

做四哥的显然信息没跟上,彭野低声告知,带点儿得意:“那女人把我看进心里头了。”

那边稍顿,接着道:“老七,看好自个儿的命。”

这话他白日里也听了。问完黑狐的事要走时,阿槐问:“你和程迦在一起了?”

彭野微愣;

阿槐微笑:“都不用桑央他们说,我看见你在路边打电话时那笑脸了。”

彭野“嗯”一声。

阿槐说:“野哥,看好自个儿的命。”

挂了电话,彭野关上窗子,洗手间里没了声音。

回头看,灯还亮着,却不见人,他意外,进浴室回头一看,程迦抱膝坐在洗手台上,倚靠着镜子在抽烟。

她眼望着未知的某处,也没个焦点。烟雾青白,映得她脸色沉寂。

彭野握着门沿,适才窗外秋风的冷意后知后觉从衣服外渗进来。

他不确定她是听到了,或仅是感觉敏锐。

他过去搂她,忽觉她很小,又瘦弱,他一只手臂就把她整个笼进怀里,他微微低头,下巴抵着她的鬓角,问:“怎么了?”

她呼出一口烟,烟雾寥寥升到他面前,随之传来她不变的淡淡声线:“给四哥打电话呢。”

彭野脑门一紧,他不愿也不敢和她提及的事还是被拿上台面。

程迦说:“我不问你,你准备什么时候和我说。”

彭野松开她,手握着洗手台下意识支撑自己。

她目光跟他走,在他沉默的脸上停留半刻又收回来,轻笑:“不准备说。”

“程迦——”彭野抿抿嘴,意外的艰难。她一提,他便想跟她全盘托出,可思绪万千,他不知从何说起。

“彭野,你以为我是个不堪一击的女人?”程迦说。

“不是。”彭野立刻看她,她表情平静,透出一丝坚定。

从最初把她从被窝揪出来的那一晚,他就没见过这个女人对谁服软,被谁打败,她从来都是坚韧的,心之所向一往无前。

正是这一往无前的坚定,叫他幸福,叫他惶苦。

彭野尝试开口:“我找出黑狐的真实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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