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垣垂着眼,嗯了一声,却道:“爹若将伯府交给我,我是护不住的。”
祁卓一愣。
“今天是我不对,不该跟爹顶嘴。但爹也知道祖母为人,你这次去西南一路凶险,蔡府觊觎这伯府的丹书铁券,未必不会再生事端。”祁垣道,“我如今也没什么本事,只会做些香品,所以我打算正经经营一下香铺,其他不论,母亲和妹妹我定能照顾的很好。”
“能照管好至亲就不错了,其他也顾不得许多。”祁卓叹了口气,突然反应过来,皱眉道,“只是经营商铺终是末流,你这辈子还要去当商户不成?科举出仕才是正道!”
祁垣:“我要是出不了呢?”
祁卓:“你十岁便已考取了秀才,如今便是当自己白纸一张,从头学过也不过十年!”
壶中水沸,祁垣提壶将滚水浇入茶盏,拿小勺搅动几下,递给祁卓:“我十岁时,不会读书,只会分茶。”
祁卓皱眉,随即便见眼前茶盏中茶油厚厚浮起一层,层层叠叠,高低分落,赫然是他在沙盘上所绘的独水河地势。
“这是……”祁卓已经惊地说不出话了,分茶手艺他也听说过,这原本是宋时勋贵士族才玩的雅事,但早已没落,祁垣自幼不爱品茶饮酒,如何学会的?
祁垣将茶盏放在他的面前,提气凝神,又拿茶勺搅动了一下。
祁卓惊讶地拿起茶盏,便见落下的茶汤上浮现一句话:“当官随时有。”
祁卓:“……”
祁垣道:“我十岁那年,有个游方道士去我家,教了我这手分茶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