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程在静谧中度过大半,除去仪表引擎工作的声响,以及两人轻重不一的呼吸,什么都听不到。偌大的黑夜把移动尽数吞没。距离撒克逊河只剩二十多公里时,陆汀开口:“其实我查过一些其他缓解发情的办法,我姐姐说目前有些抑制剂副作用还不明确,虽然抑制剂是最有效的。”
邓莫迟暂停和指示灯的长久相望,看向他。
“就是那些偏方似的东西,据说可以喝冰水洗冷水澡,但我上次试过了,没用,还可以手术去除部分腺体,但是我还想谈恋爱我才不要,”陆汀捏住扶手,好比给自己出了个难题,他艰难地说,“还可以和alpha接吻,真的,那样可以暂时标记,平复信息素紊乱。”
邓莫迟并不诧异:“我妹妹是也是omega,和你一样查过。”
陆汀顿时从那种无所适从中解脱些许,在背包里翻找,两只崭新的面罩被他抽了出来,“上次答应的,我找了两个儿童款,”他递过去,“幸好没忘。”
邓莫迟接过:“谢谢。”
陆汀吸了口气,又说:“你快到了。”
“我送你到特区下面,”邓莫迟道,“然后坐巴士回去。”
“不用,我现在也没什么问题。”
“你有话要对我说。”
“这也是你的感觉吗?”
邓莫迟颔首,默认了这件事。
陆汀侧耳听着自己的鼻息,他呼出的气都是热的,好像再不抓紧就会把那点高温的勇气和冲动都呼出去。或者半途堵住了,高压锅似的逼他失控,让他在邓莫迟面前变成那种软弱放荡的样子。
所以,的确是有话说,压在喉咙口,不说就晚了。所以。
陆汀一口气道:“你说以后不要来了,如果是不想再和我见面的意思,我不能同意。你也让我的情绪产生了变化,从一开始就产生了。听到你说因为我感到焦虑、犹豫,还有轻松,我真的很开心。”
邓莫迟缄口不语。
陆汀又问:“所以……那些变化,无论大小,哪怕只有一点点,能不能接着留给我?”
邓莫迟道:“已经存在了。”
陆汀看着他,甚至不敢聚焦:“还能有更多吗?”
“那些客观因素我都可以克服,”他又急着补充,“人均寿命已经只有五十岁了,谁知道我们能活几年呢,时间不多,我想干的事有很多,最想和你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