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盖缓缓睁开眼,侧过头来看向陆狩。
他手骤然离开,还有些不适应。严盖望着他,像是在问他:“你不捏了吗”,又像是在催促他:“你快捏啊”。
然而陆狩无动于衷,垂眼笑着,显得吊儿郎当的,手也悬在半空中,似乎很快就要完全收回去,又散漫又极具挑逗意味。
“写吗?”这次倒不是催促着哄,而是直接问了。
“看心情。”这次严盖好歹也有了回答。
“为什么不写?”陆狩接着问,转而把手恶劣地抬得更高了。
“……”严盖别过头,感觉到他手在空中摇来摇去像是在扇风,又像是在问严盖“你不让我捏捏吗?”。
巧在严盖恰好觉得别捏得舒服,看着一边考虑了半响,最后发现也不是太丢人,到底还是说了:“你又不在。”
语气里颇有几分寥落,听起来……惯让人疼的。
陆狩脸上的笑多了些苦涩,却也没让他瞧见,只是故作轻松的语气,道:“好早之前就请你写了,那时候我也不在么?”
他像是剥洋葱一样,一瓣一瓣剥开其中酸涩难捱,却还想让他开心,于是脸上笑容更苦了,笑声却更好听了,问严盖:“还是说,你那时候就喜欢上我了?只是不承认在等我给你表白?”
“……”严盖没回答,他的声音听起来却越发悦耳:“喜欢就早说嘛,这样也不至于被强吻是不是?”
严盖的眼睛瞬间闭上了,眼前这个黑夜它有了颜色,耳根也倏然红了起来。
陆狩眼尖,很快瞧见,脸上笑容已经完全消失,不知道严盖从前过的是什么日子而难受。但他知道严盖看不见,于是装作很轻松地轻轻吹起了口哨,悠扬动听。一边伸出手指,轻轻去点严盖滚烫的耳根和开始微凉,却逐渐有了温度的耳尖。
“不是,没有,想太多。”
半响后,沉默了很久的人如是说。
“真的?”陆狩轻笑声像是已经看透了一切:“我怎么就是感觉,从前有个人也很喜欢我呢。”
“错觉。”严盖毫不犹豫的把这句话打回来,耳朵很烫。
“那现在呢?”一瞬之间,陆狩骤然转了话锋,把严盖问得一懵,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而他已经重复了一次,又问了一次:“现在喜不喜欢我?”
严盖数不清这是今晚第几次睁开眼侧过头来看他。
也未曾回答,只是手不动声色地按在了一旁,随后突然起身,将嘴唇贴了上去。
正中陆狩下唇。
两个人都睁着眼睛,不像是他们拍吻戏那样只管闭眼,只因为是真心喜爱在乎的人,所以想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一瞬间也不想错过。
陆狩眼睛睁得很大,显然是惊讶,而严盖眼中平静毫无波澜,像是先会儿那个被说到耳朵通红滚烫的人好像与他没有半分关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