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衣服还不够，他裹着毯子等田宿叫车，准备一会儿就回酒店，不想同样被笼在毯子里的沈瑜心忽然走了过来，问严盖：“一起喝杯酒？”
严盖思考了一下，没有拒绝，两人就换了个电话，不约而同地裹着毯子，坐在了片场天台的座椅上。
“那天遇见你，我很意外。”沈瑜心倒了两杯酒，伸手将其中一杯递给他，而后问：“你抱着玫瑰花，也是去看……”
这边灯光是暖黄的，酒在小小的杯子中荡漾，严盖端着没喝，目光却飘到了酒里，只是问：“你是她的？”
“我是她的粉丝。”沈瑜心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侧过头来看严盖，很坦率：“我家里穷，唯一了解她的机会都是上电脑课搜出来的。以前不知道她已经去世了，后来知道了，可又不知道她在哪儿，直到今年，问了圈里好多人，才找到地方，想看一看她。”
“从前看电影，电影的配乐是她的曲子，电影内容我早就不记得了，可是曲子我听一遍就记住了，直到现在，我都还没有忘记。”
她几段说罢，当真轻轻地哼了起来。
低哑的女音在夜色中悠然，像是海面上漂泊无定的小舟，几度摇摆，最后随着波浪，变成一个点，不会停歇，越来越远了。
酒是烈酒，辣的，但又醇又香。
严盖只喝了这一小杯，就没有再碰酒。
对着黑夜与繁华盯了半响后，他才开口：“她是我妈妈。”
一个已经走了将近十三年，很喜欢红玫瑰，温柔又坚定的女子。
他侧头看向沈瑜心，面上并没有什么情绪，只是莫名柔和了许多：“谢谢你能去看她。”
她其实有时候还是很喜欢热闹的，特别是身边都是真的喜欢她的人去看她，她应该会很开心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沈瑜心又喝了一杯酒，重新哼唱起了另一首曲子，半响后，渐渐唱了出来。
烟嗓把这首歌唱出了别样的感觉，是没有温度的人间烟火。
她听过的，严盖自然听过，他方才想起，为什么那天在化妆间的时候，会觉得沈瑜心哼的歌这样耳熟。
沈瑜心唱到一半的时候，严盖放在一边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他习惯性的看了一眼，却发现只是微博推送的娱乐新闻，正要把手机放下的时候，却忽然看到了上面的字。
沈瑜心看他神色不对，正要寻问的时候，严盖却直接将手机关上了。
他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向沈瑜心举起，脸上的柔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散去了，只有一声不冷不热的——
“干杯。”
沈瑜心应下，举起酒杯，上前轻轻碰了一下。
两人不知道喝了多少，都直盯盯的看着远处的夜色，一瓶烈酒被喝得精光，沈瑜心靠在椅子上，声音更加沙哑，却还在哼歌。
严盖只得缄默。
微博上的风言风语他看得很多，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值得自己关心，可是到了刚才，却总想看上一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