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盖心知肚明，“那边”当然是指的彭利。段北原本单带的影帝种子，不说别的，光是段北陪他在片场呆得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估计就不好处理。
事实也确实如此。
段北坐在沙发上，指尖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烟，目光望着远方，依旧平静。身边的男人却还在发脾气，已经摔了桌上好几个玻璃杯。
“凭什么，他凭什么和我争压轴？！”
最后一个玻璃杯摔在地上，爆发出响声，同时溅起一地的碎片。
段北没急着回答，显然是早已适应了男人这种状态，只是略微做了个手势，紧接着就有人来收拾这满地狼藉了。
彭利头发凌乱，满脸是汗，气喘吁吁的将手撑在沙发上。他双眼深凹，狼狈地看着段北，嘴唇一张一合，还是再没说什么。
段北摁掉了烟，随后拿出打火机又点了一根，薄薄的烟雾在彭利面前升起，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瞬间闭上了眼，微微仰头。
“他凭什么不能和你争。”
段北的声音又恰好传来，打断了彭利闭目仰头的状态。
彭利眼底满是不屑和不甘，轻哼一声：“他算老几？不过是个——”
“除了公司外，有人肯为你一掷千金买压轴吗？”段北的语调平淡到几乎没有感情，却又像是质问。彭利瞬间愣住，哑口无言。
半响后，他似是要说话，却又被段北堵了回去。
“不要觉得自己不可一世。”段北再次摁下吸了一半的烟，烟雾瞬间消散。
“我陪他在片场呆了很久，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他要是想超过你的话，只是时间和积累问题。”
此言一出，段北忽然回头，目光直对瞬间呆愣的彭利。
他却不给对方喘息的几乎，微微笑起，眼纹皱开：“彭利，你很清楚为什么我可以容忍你的一些脾气，但我脾气也很大，也不是一直有耐心容忍一个人。”
段北还是笑着，却看得彭利整个人心底发慌。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要换人吗？还是……
不，不会的，他怎么会舍得在我身上投入的一切……
彭利的喉结不禁上下滑动起来，听见了段北的话。
“比起一个演技好、发展不错，但不听话的艺人，大家都会更乐意选一个演技更好、更有潜力，且较为乖顺，而且还自带金主的艺人。”段北余光瞥过他身上，又重新回头，终于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