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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1 / 2)

谢府再一次被沈长寄的人守了起来。

正房内,王氏对着默不作声的丈夫干着急,“你说句话啊,他凭什么把我们都看管起来。”

广宁侯垂着眼,静静看着不再冒热气的茶。

“他不让外头的人进来,可我的阿窈还在生病!怎么能没有大夫!”

“阿窈定与那事无关,他这是在滥用职权!他不怕文官参他吗?不怕陛下问责吗?”

一个耳环,焉能定罪?

莫说现在还未查明,即便他谢家人真有嫌犯,那也得陛下亲口说关人,他沈长寄有何权力如此!

“他还真不怕。”广宁侯叹了口气,“莫说是我侯府,就算是陛下,也未见得能管得住他。”

王氏噤了声。

“静待结果吧,莫要招惹他。”

“阿窈还在生病,”王氏抿了下唇,“我为何嫁了你这一个无能又软弱的丈夫。”

广宁侯面色无改,“我能如何,入了宫,去求陛下吗?”

王氏不言,显然抱着这个心思。若是夫君靠不住,她还有王家可以倚靠。

“今非昔比,现今那个位置上坐着,早已不是我的好兄弟了,那是九五之尊,不再是当年那个不受宠的皇子。”

夫妻二人相顾无言,好半晌,王氏轻声抽泣了一声。

“你当我真不知你为何不愿见陛下吗,你是为了她,他抢走了你最喜欢的女人。”

广宁侯脸色难看,垂在膝上的手微微颤抖。

“你何时能为了我,为了我的孩子……我终究比不上她。”

……

谢窈这一病,两日都没起得来。待到第三日,她好不容易醒了,围在广宁侯府的玄麟卫悄无声息地撤了。

说是那日的刺客已经被抓住,与谢家大姑娘无关,王氏这口气还未彻底松下,就听平瑢淡声说道:

“近日城中不太/安宁,望侯爷与夫人将此事重视起来,告诫家中公子与姑娘们,无事莫要去那偏僻之所徘徊。这次大人明察秋毫,及时将那歹人抓捕,可也不是回回都如此幸运的。”

平瑢走后,广宁侯板着脸开口:“那日点灯仪式后,谢窈是何时回枫云宫的?”

王氏的脸色白了起来,她面对广宁侯的质问,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谢窈离开时是与几位交好的闺中密友同去的,可那几位姑娘回来时,却不见谢窈的踪影,她们说谢窈想再吹吹风,便没有回来。

过了许久,谢窈才回到了殿中。那时她看上去神色是有些慌张,耳环也少了一只。她问谢窈,她只说是不小心弄丢了。

广宁侯冷着脸,“去问问她,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氏依言去问,谢窈却闭口不言,咬死了什么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耳环为何被玄麟卫的人拿到。

“真的只是凑巧。”她说,“母亲,死的究竟是何人啊?”

王氏摇头,“听说是个扮成侍卫模样的刺客,身份未可知。”

谢窈放下心来,原来不是那个宫女。

她心里清楚,此事绝不能承认。她总不能与父亲母亲说,因为找人将谢汝推到河里,才在那里留下了耳环。

谢汝还真是好运气,叫她躲过一劫,明明是瞧着四周无人才叫那宫女去的,没想到竟还是有旁人在场。只是那日她匆匆离开时,好像看到有人跳入水中了,也不知那宫女死了没有。

莫名其妙惹上了这事,不知沈长寄会不会对自己的印象变坏,谢窈忧心地想着。

只希望病能快些好起来,下月还有秋猎,他定是要去的,万寿节未能与他说上话,她不能再错过这次的机会了。

绝对不能输给柳愫灵。

**

沈长寄这些日子似乎十分忙碌,每日下朝后还要去呈讯司衙门,再有还会去六部转一转,他白日极少时间会留在府上,他离府时她还未起,他回来时她已睡下,因此谢汝在府上养伤便是真的养伤,她并没有很多机会见到沈长寄。

平筝说是因为担心西戎那边发现端倪,因此首辅大人并不敢整日都留在府上,生怕自己一个疏忽便会给她带来祸患。

八月初六,恰逢沈长寄休沐。

谢汝昨夜没能睡好,早起了便恹恹的,她打着哈欠,站在榻前,任由平筝摆弄。

平筝看了看她眼底的青色,担忧道:“姑娘,没睡好?”

谢汝哼哼:“嗯。”

“那待会奴婢给您按一按。”

平筝习武,手上有劲,按一些穴位的时候又舒服又管用,谢汝很喜欢。

“好。”谢汝半睁着眼,看着在眼前忙活的人,“我的衣服挺多了,况且我身量也未曾变过,为何又要重新量?”

平筝笑道:“姑娘您自个儿没注意,您的手臂还有身量都长了些。”

“能涨多少,将就着穿便是,差不了许多。”谢汝满不在意道。

她六月来此住了一月,现在是八月,短短两月,那衣服又不至于不合适了,她现在只想躺下休息。

平筝眸光闪了闪,淡笑不语。

等终于折腾完,平筝又帮她按了按安神的穴位,没一会儿功夫,谢汝又陷入了沉睡。

平筝轻手轻脚地房内退出,男人正站在院中,不知为何,只静静看着,没有进去。

“大人。”她走上前,轻声开口,“尺寸都量好了。”

沈长寄亦压低声音道:“她可怀疑了?”

“不曾,我趁着姑娘困倦的时候做的,她来不及反应。”

平筝在沈长寄面前的时候还是十分拘谨,双手抱拳,头垂得很低,是以她未曾发觉沈长寄嘴边慢慢浮了笑意。

倒是站在一旁的平瑢瞧了个真切,他说:“大人,嫁衣的样式送来了,您可要去挑一挑?”

“嗯。”沈长寄转身往书房走。

平瑢拍了拍妹妹的头,然后跟着离开。

沈长寄打开那册嫁衣样式,眉眼愈发柔和。

早在上回他对阿汝说,等她脚伤好了便去谢家提亲,那之后他便开始私下准备婚事。后来出了岔子,西戎的玹先生盯上了他,他不得不将此事按下。

这几日他甚忙,分身乏术,却不是因为公务绊住了脚,而是在尽心筹备婚事。他看了管家呈上来的府内库存,这些年他得了不少赏赐,犹觉得不够。

当年从沈家搬离,他很穷,从那开始他也开始存钱。后来在各地结实了不少商人朋友,这些年攒了不少家底,他都想给她。

可她似乎没有什么物欲的要求。

“大人,南楚的魏将军回了信,您请过目。”平瑢打断了男人的沉思。

沈长寄心不在焉地接过信件,对着信沉思了许久,才道:“去找她的婢女问一问,她有何喜欢的东西。”

“……是。”平瑢说,“大人,您还是先看一下信吧。”

“……”

沈长寄头一次觉得平瑢这般烦人,他不情不愿地开始看信,眸光微沉。

上月他给守在南楚的魏将军去了信,只说京中未来恐有大乱,未言明是西戎之事。他叫他尽快安排好南楚的事,早日回京。没过几日,陛下的圣旨也送了过去,可魏将军迟迟没有回音。

回信上提到了一件事,南楚近来也有不少西戎人出入,都是一些西域商人。南楚地势险峻,商贸难通,南楚王见有西域商人愿意来往,十分高兴,西戎人在南楚的地位已然高了不少。

“若大轩与西戎宣战,南楚或不会作壁上观。”

沈长寄双手交握,撑着下巴,思忖道:“魏将军是个聪明人,他猜到了我找回他是为了西戎。”

他思来想去,若是出兵西戎,唯有早些年与西戎打过交道的魏将军可领兵出征。

平瑢接过了信,一目十行,看到最后皱起了眉,“魏将军竟还要拖到下月才能动身。”

下月整月都在秋猎中,他们不在京中,到时还不知会发生什么。

谢汝独自留在郦京,怎能叫人放心。

“秋猎要将她带上。”沈长寄拿过笔与纸,填饱了墨,写了张字条,“拿去交与柳姑娘。”

平瑢抱拳领命,退了下去,他刚走出府门,就看到柳愫灵和谢思究对面站着,戳在沈府门口。他走近了,便听到两个人的对话。

“你那伤,还是先去找人看看吧。”柳愫灵神情别扭。

谢思究看了看手臂上的一道口子,“没事,小伤,不如你打我的疼。”

柳愫灵怒道:“可我何时叫你见了血!”

“六岁,你打掉了我一颗牙。十岁,你摔断了我的左手。十三岁,你被狗追,把我推了出去,那狗咬了我的……”

“停停停!行吧行吧!我对不住你,我离你远点总行了吧!”说着转头就要走。

谢思究提步追上去,拦在她面前,无奈道:“刺客在暗中,我们先进府躲躲。”

旁边突然响起一道咳嗽声,二人齐齐望去,才发现平瑢抱着肩膀,站在石阶之上,不知看了多久。

谢思究冲来人抱拳,“首辅大人可在府上?”

平瑢颔首,“在,二位随我来。”

二人在他身后争吵,他面不改色地听着,算是弄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今日柳愫灵是特意来看望谢汝的,她来到府门前,才刚从马车上下来,不知从哪里冒出几名蒙面人。

那几人是寻常百姓的穿着,在白日里混进人堆中,丝毫不显眼。

她身上有功夫,可终究不是常年在战场上的人,应付一两个毛贼还行,对上数个训练有素的专业杀手,便落了下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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