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发生在小巷中的那场血腥的恶战似乎只是她臆想出来的,谢汝慢慢眨了下眼睛,抱着侥幸的心思转头,看见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谢汝:“……”
哦,不是做梦。
她犹豫着,就要朝马车走去,只见车那一头的阴影处站着个人,看穿着打扮像是她家的马车夫。
那车夫看见她,便从阴影处出来,走近,抱拳:“大人。”
谢汝一惊,仔细瞧此人的脸,这不是她的车夫!车夫已然被掉了包!
轿帘突然被人从里面撩开,车里满满当当地坐了四个人。
除了嘴里塞着布条的莲月和玖儿,还有一名玄麟卫,以及……她自己!
谢汝快步上前,不可置信地按着车板,“这、这……”
那女子带着帷帽,看不清面容,身量与她极像,就连穿着也可以假乱真。
“很好。”男人言简意赅地评价,他挥了下手,那“车夫”带上草帽,压低帽檐,利落地跳上了车,驾车远去。
谢汝:“……”
那、那她呢……
她怔愣在风里,不知今夕是何年。
很快又一辆马车停在了同样的地方,平瑢从车上跳了下来,将马凳放好,“大人,走吧。”
沈长寄“嗯”了声,朝谢汝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谢汝盯着那手掌沉默了好久,突然负气似的,头偏向一边,一言不发,拎着裙子上了马凳。
沈长寄:“……”
车子缓缓行过闹市区,外头的吆喝叫卖声不绝于耳,车内的气氛却冷得像是裹了银霜暴雪。
谢汝背靠轿窗,侧着头,盯着车帘,好一会儿才眨一下眼睛。
沈长寄端坐在一旁,视线总是漫不经心地扫过少女的侧脸,微微皱眉,握着佩剑的手用了力。
她一向问题都很多,看上去有点迟钝,也不甚聪慧,相遇次数寥寥,她总喜欢对他问“为何”,即便不说出口,那表情也骗不了人。可自打方才,她便一个字都不说,他将她带走,她破天荒般一言不发,沈长寄想不通缘由。
他做事一向不擅与旁人解释,哪怕被人指责独断专行他也从未往心里去,此刻却无端生出了些烦躁。
他实在难耐,于是主动开口:
“冯明涛与我查的案子关联甚深,有人要灭口,我故意将他释放,一路追随,只想引蛇出洞。你目睹他死亡,恐有性命之忧,我不能放任不管。”
男人鲜少说这样长的一句话,语毕他咽了咽喉,轻咳一声掩饰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