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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 63 章(1 / 2)

("在后妈文里当女配[七零]");

第63章

或许是因为在刚出了医院没几步就遇到了苏有粮这个向来不讨喜,

如今更是跟他们断了关系的弟弟,又听到了他当中许多围观路人的面前,看似无意却将自己心思全部猜中的话的原因,

在从县里头坐着颠簸的牛车回来的这一路上,

苏有田都显得有些心绪不宁,

一边为苏有粮那几句说自己“卖闺女”的话而不免感到心虚,

一边却又不断自我催眠,

尽可能将自己之前想要给苏春桃和苏夏草尽早嫁出去的想法变为合理化。

本来嘛,这闺女到了年纪可不就是得说对象、嫁人,

总不能像苏有粮那样离经叛道,先是在生了一个闺女以后就去做结扎不说,还真拿这一个丫头片子当宝贝似的,供养她去县里头读书也就算了,

竟然还敢说自己是重男轻女,

嫁闺女是为了给儿子攒家业,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苏有田心想,

自己要是也能跟苏有年似的,第一胎就生个儿子,

或者是跟苏有粮这个不需要承担传宗接代职责的老二一样,

有他在县城里的好工作,他又干啥费劲吧啦地又要生儿子,

又要嫁闺女啊。现在这样做,那不也是为了她们好,为了这个家好嘛!

但不管怎么说,

苏有田都不愿意把今天的事情往外说,把老二话里话外的意思再叫别人知道。

为此,他看向从上了车以后就没咋再说话的李秀芹,

试探地问道:““妈,今天咱在县里遇见老二的事儿,回家还要不要跟我爸说啊?”

抱着孙子的李秀芹瞥了苏有田一眼,没回答这事儿到底要不要和苏铁柱说,只看着苏有田,似乎是在等他有什么话,就继续说下去。

看出这一态度的苏有田想了想,说道:“其实要是让我说啊,上回老二在家里头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给爸他气了个够呛,那阵子整个人看着都憔悴了不少,所以我觉得爸应该是不想再听到咱们搁家里头提老二了……”

“那就听你的。”李秀芹看低头看了一眼在包被里睡得正香的大孙子后,又好像是漫不经心一样,说道,“不过老大啊,既然你自己也说老二如今已经和咱们彻底离了心,那以后我跟你爸能指望的可就只有你和你媳妇儿了。”

没能听出李秀芹话里所表达真实含义的苏有田在听到这话后,虽然心里头还是有些为当年老三生下儿子后,苏铁柱和李秀芹对他们太过偏心而忽视自己的行为怀有芥蒂,但在如今他自己也有儿子,生活还需要他们老两口多贴补贴补的情况下,苏有田就算是再啥,也不会不会对手里头还攥着不少钱的亲妈说出拒绝的话。

苏有田拍着胸脯道:“妈您这话不用说我也一定会这样做的!再说了,您跟我爸能指望的现在可不光是我跟翠芬了,还有您怀里头的大孙子,咱们家的金宝啊!”

听到这话,李秀芹斜睨了他一眼:“是啊,我们还有金宝呢。”说着,她又紧了紧抱着怀里孩子的手,似乎刚刚的对

话只是她随口而言的。

但对话是结束了,一直坐在苏有田旁边的王翠芬心里头却莫名不安了起来。

因为生金宝是剖宫产,是要在肚子上剌一道大口子,把孩子从肚皮里取出来的手术,所以哪怕王翠芬已经在医院里输了整整五天消炎液,和得到了医生确认刀口没有问题的保证,她在坐牛车的时候,也还是会因为牛车过于颠簸而觉得刀口那里疼得不行。

而这,也是为啥王翠芬在坐上牛车以后就没再开口的原因。

——实在是太疼了。

可也不知道为啥,原本一直都在咬着牙忍疼,发生了啥也都没关注的王翠芬在听到自己丈夫和婆婆的对话时,却莫名就一边疼一边将那几句话给听了进去。

啥叫以后只能你和你媳妇儿了?

啥叫他们还有金宝呢?

难不成,李秀芹这个老虔婆是打算以后就赖上他们大房,不管是有啥咳嗽喘,身子不爽利的事情,都得自己和苏有田来负责,不用苏有粮和苏有年了?!

还有,那金宝是她生出来的儿子,是他们两口子的宝贝,咋就成李秀芹的了呢!

想到这里,王翠芬本就带着难耐痛苦的脸上不免又多了几分深色莫名。

她想,等回去以后自己得先跟苏有田好好说道说道,让他别那么傻实在,回头连公爹公婆手里头的钱没弄到,反而给自己找麻烦,让老二老三他们腾轻。还有,王翠芬想着等到了家,自己也一定要好好坐好月子,这样才能尽早把儿子带到自己身边养……反正,不管自己这个婆婆打得是个什么主意,王翠芬都绝不能让自己舍命生下来的儿子和自己离了心!

回到靠山屯大队以后,抱着孩子的李秀芹最先下了牛车,直接奔着院子里快步走了进去,似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让苏铁柱这个爷爷快点看到她怀里头,他们老苏家的长孙。

苏有田紧随其后,一边扶着王翠芬小心翼翼地朝着已经封好了窗户的正屋里小步小步地挪着,一边朝院子里头喊“春桃”“夏草”的名字,叫她们俩过来帮忙把车上面的东西拿下来。

看着小跑着从院子里头出来的大闺女,苏有田见她一个人拿不动车上的东西,便只能喊她过来扶着王翠芬,自己去拿这些日子自己、李秀芹和苏春桃三个人在医院里轮流陪床时的铺盖卷。

看着最近累瘦了不少的苏春桃,又看着她扶着王翠芬都有些颤巍巍的腿,苏有田高声问道:“春桃,咋就你一个人过来,夏草呢?赶紧也叫她过来帮忙扶着你妈,我先把这些东西放屋里头去。”

“夏草不在家。”苏春桃边咬着牙扶着将整个身子都靠在自己的王翠芬往前走,边回道,“爸你上午前脚刚出发去接妈跟奶,后脚夏草就也跟着出门了。”

“出门了?!”苏有田和王翠芬异口同声地问道。

苏春桃点头:“是啊,夏草说家里头也没啥活儿,你们也得等到中午才能回来,就说想要出去走一圈,散散心。”

“那她有没有说她去哪儿!”两口子又追问道。

“没……不过咱大队也没啥可去的地方,她估计是上山玩去了吧。”苏春桃不以为然道。

听到这话,苏有田和王翠芬对了一个眼神,心里头暗自喊糟。

要知道,在他们俩人看来,大闺女苏春桃不觉得苏夏草出去玩有啥事儿,是因为她只以为苏夏草上次被他们锁在屋里头出去是因为她不愿意嫁给乔福这个二婚有孩子的男人,一时想不开属于离家出走未遂,关几天收收性子也就没事了。

但苏有田和王翠芬却知道,苏夏草那一次逃走可不光是不愿意嫁给乔福,还是因为、因为她对人家张卫东有想法,想要逃跑去部队找他!

在两个人提心吊胆,生怕苏夏草今天这一趟出去就找不回来了,却又碍于苏春桃和同样在家吃看孩子的刘梅,而不得不强装镇定。而在苏有田和王翠芬一块回了屋子,又把苏春桃打发去厨房做饭以后,两口子眼神一对,是都忍不住的一脸愤怒愁苦。

苏有田拍着炕头,怒火冲天却又不得不压低了声音疏导:“我就说不能心软,应该一直给这丫头关着才行!可你和春桃都非得心疼她,要给她放出来,可你说说,这一放可不就又把心给放野了!这不过是几天你跟县里头住院,我跟妈一对一天去医院陪床的工夫,她竟然就敢在我前脚走了以后就跟着出去,这可是已经过去一上午了,苏夏草这个死丫头要是真跑了的话,估计都能跑到省城了!这不说嫁人不嫁人,就说这事儿要是让周翠莲知道了,指不定又要咋来家里头闹呢!”

同样已经想到最坏结果的王翠芬只觉得脑袋一阵一阵抽的疼,却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安抚苏有田:“金宝他爸你先别着急,就算是夏草这丫头真想跑,也真跑去了省城,可她没有介绍信,别说跑去找张卫东了,就是光今天晚上她也熬不过去啊,招待所根本不可能让她去住的。所以,只要咱们能在今天给她找回来就行!你想啊,咱关起房门过自己的日子,咋说这事儿就不可能让队里头的其他人知道,就更别说周翠莲了。”

“对……媳妇儿你说得对,咱们得赶紧给她找回来!”想明白这一点以后,苏有田说着就要下炕穿鞋,出去找苏夏草。

而就在他才刚走出屋门的时候,就听见院子里边苏春桃喊了一句:“夏草,你回来了——”

在王翠芬难产被送去县里头生孩子那天,苏夏草是真的想过逃跑的。毕竟当时场面乱得不得了,所有人都在忙前不顾后地跟着王翠芬身边打转儿,根本没有一个人关注她是否在场,这是一个绝佳的,拥有充足时间的逃跑机会。

但就像是王翠芬所说,她没有介绍信,就算是跑了又能跑去哪儿呢?连招待所都进不去。

至于为啥已经知道了知道没有介绍信就等于寸步难行,苏夏草又为啥要在之前就想过逃跑呢?

——是因为她犯了一个相当的错误。

因为重生前苏夏草就已经对当年还生活在大队里,只有十几岁自己的日子没有太多细节上的印象了,早就忘了在当年,也就是现在这个时候,人们不管去哪里都要开介绍信,才能离开当地省市,住到招待所里的事情了。

所以在重回以后,苏夏草的思想与生活习惯也还是延续了重生前那个已经改革开放好多年,只要有钱哪儿都能去的新时代的主观想法,而不是现在这个还没能恢复高考,处处都还是革委会,人人都还需要谨慎言论的时候。

而在上一次逃跑失败被抓回去以后,苏夏草就意识到了,除非自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家里头其他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得到一张介绍信……不然的话,她想要逃走的想法基本上就是天方夜谭的事情。

但这一张介绍信实在是太难得到了。

像是他们大队里的人,虽然时不时也会有人去公社、去县里头赶集、买东西,或者是有那些城里来的知青们有事没事就会去玩一圈,但大家也都是当天去当天回来,根本不需要住进那里的招待所。而且,他们又有啥可需要夜不归宿的呢?除非是像是大队长这样可能是去公社或者是县里开会赶不及回来的基层干部。

可苏夏草不是干部,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即将要被父母包办婚姻,嫁给一个刚死了老婆还有好几个孩子男人的小姑娘。

除了嫁人,她就不可能离开靠山屯。

所以,哪怕苏夏草知道,在王翠芬去往县城,苏有田和李秀芹跟着一起去医院陪床的情况下,是自己最佳的逃跑机会……没有介绍信的她也还是放弃了逃跑。

而既然在那天苏夏草都没有选择离开,在今天所有人都要回来的时候,她又怎么可能会离家出走呢。

面对站在屋门口,明显是要去找自己,却又被自己突然回来这件事情而弄得有些反应不及的苏有田,苏夏草心里头哂笑了一声,面上却不显山不露水,好像跟没看到躲在门口的苏有田对自己投过来的审视与怀疑目光一样,只对全然没有猜忌过自己的苏春桃晃了晃手里的竹篮子,道:

“大姐你看,这是我去山上挖回来的笋子和野菜,等晚上咱们烧笋子,做野菜糊糊吃吧。对了对了,妈他们是不是回来了?我还捡到了一窝鸟蛋,等回头都给妈煮了吃!”

果然,苏春桃不疑有他,高兴地接过篮子,笑着说道:“爸妈跟奶已经回来了,还有小弟,现在正跟咱爷那儿呢。夏草你先去洗洗手,再进屋看妈。我去厨房把野菜和笋子给洗了,再把鸟蛋给煮上。”

“那等会儿我进屋看完妈以后再去厨房帮你。”

“嗯,那你先赶紧去正屋吧。”

姐妹俩说完话以后,便擦肩而过。

一个朝着正屋走去,一个走向厨房方向。

只是,在友善眼神交汇的下一秒,苏春桃看着手里一篮子的菜,和身后苏夏草轻快的脚步,便知道,她一定去过县里,将出发时藏在篮子里的信寄了出去。

而同样的,背对着苏春桃的苏夏草,看着已经从门后离开的身影,就知道自己是洗清了苏有田的怀疑,不用担心他再揪着自己上次逃跑未遂的事情不放了。

在撩开帘子的前一秒,苏夏草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以能用不被挑剔的样子去面对终于有了儿子的爸妈。

至于她已经借今天来队里头送信的邮差,将第二封寄到部队的信送出去的事情,自然就不需要说给任何人知道了。毕竟,她只是去了一趟山里,为家里头挖了野菜、笋子,给王翠芬捡了鸟蛋回来,而已。

想着,苏夏草一抬手,撩开门帘,便走了进去。

“那个薛老先生,您知道,我们两口子都没啥文化,对于您刚说的那些专业术语,我们是真的不太明白……所以,您、您能不能说的通俗点,那种能让人听明白的大白话,说说我们家秋月这个身体到底是个啥情况啊?”位于省城程林他姥爷家的苏有粮和田凤娟,面对眼前头发花白的老中医,直言不讳地说着他们对刚刚把完脉结果的不理解。

对此,老中医想了想,回道:“通俗说,令爱的情况就是因为您爱人生产时遭遇了难产大出血所导致的体弱气亏,倒不是什么大问题,也不影响日常生活,只是身子骨会比同龄人差上许多,尤其是看她脉象,似乎还受过寒气,导致了她如今寒气入体,这也是导致令爱一年四季都会手脚冰凉的所在。”

“寒气?我家闺女没挨过冻不说,吃东西啥的也不贪凉……”苏有粮眨巴眨巴眼,想了想道,“对了,我闺女去年十月份的时候掉过河里,幸好被人给救上来了,但当时也是在河里头淹了好一会儿……这算不算是寒气入体啊?”

老中医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自然。虽然是十月,但河水阴冷,女同志本身又少阳气,令爱又是被淹了好一会儿,没把身子骨冻坏了就算好事!”

苏有粮连忙问道:“那薛老先生您能不能给开点药,或者是有啥法子,帮我们家秋月调养调养身体,帮她把这寒气给、给弄没有啊?”

“天生的身子骨弱吃再多药也是治标不治本,更何况是药三分毒。”老中医认真说道,“换作常人,哪怕是冬日下河都不至于令爱这般,所以根本问题还是她的先天不足。当然了,你们作为父母的心情我是理解的,所以这一副药只是能够帮助她祛除那一次落水时所致的湿寒气,至于她本身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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