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子珩想了想，说：“警方都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自然会一直盯着他的。”
“你还真不怕你推理失误？”灰原哀说。
黄子珩仔细回忆了一遍分析过程，“最后答案是柯南找出来的，跟之前的线索严丝合缝，应该不会出错的。”
“应该？”灰原哀有些拒绝这个说法，“你之前不是都追求百分百确定的吗？”
黄子珩坐到一边供游客休息的木椅上，沉吟道：“可是……这个世界上很难有可以百分之百确定的事情。我现在遇到的很多问题甚至百分之五十都做不到，我只能靠直觉去下判断。”
他笑着自嘲说：“有的时候，解决问题还真的必须要有点想象力。可是即便是充分发挥想象力，也仍存在许多谬误无法解决，我只能努力让逻辑自洽。”
灰原哀摇头，神情认真地说：“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难题，但是这次毕竟关系到杀人犯，你应该再考虑严谨一些。levi，你是科学家，你在科学领域做得很好，但是查案也应该是一样的。”
黄子珩看着她严肃的小脸，仿佛跨越时空重新看到了在实验室不苟言笑的宫野志保。
严谨、理性、专注、正直以及……对研究的热忱，这些科研人员需要具备的素质，她都具备，而且可以说是黄子珩见过的所有人当中做得最好的。所以他之前才可以笃定宫野志保不会是愿意拿人类试药的人，她绝不会轻易将未完成试验的药物流露出去。
当时……
面对她突然失踪的事实，自己的遗憾有多少是出于私人情感，有多少却是在感慨这个世界少了一位优秀的科学家呢？
沉默了很久，黄子珩才说：“你说得对，我确实不该一厢情愿地认为柯南的结论一定正确，更不该只追求表面上的逻辑合理。”
“但是……你知道吗？”
这个世界已经出现了不计其数的不合逻辑的事情。
我才会开始怀疑……我的那一套所谓科学的思考范式，到底还存在多少价值？
黄子珩没办法说出这些话。
……
“或许我不知道吧。”
灰原哀没有再看他，声音仿若柳絮，轻轻地随风飘散远去了。
她能感觉到他突然的消沉。
就像她常常能感觉到他精神状态的不对劲。
可是她又能帮些什么呢？
“他们应该早结束了，我们去看看毛利小姐恢复得怎么样了。”黄子珩突然牵起她的手，笑着说。
灰原哀一下子从悲伤的情绪中走了出来。
真的是……正经不过一会。
灰原哀感受着手上的温度，无奈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