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依旧沉浸在电影中，看的七上八下，谢眈已是侧过头去，看见叶堂小心翼翼的站在窗户边，笑着问。
他点头，动作很轻地从后桌拖了一把椅子放在了身边。
估计叶堂是怕打扰到其他人，也是轻手轻脚的进了教室。
谢眈把椅子放在了身边，他就也顺势坐下了。
他这次倒是也没废话，只是因为周围太安静。怕是实在不好意思用普声音说话，贴到了谢眈的耳朵边，问：“看的什么？”
谢眈从抽屉里拿出手机一个草稿本，写上《素媛》，而后放到了他面前。
他神色还是一如既往，但电影发展到了什么部分，却在某一瞬间突然忘到了九霄云外。
叶堂拉开了距离，坐在他身边认真地看着屏幕。
素媛的父母接到电话，正在赶往医院，小女孩一身是血，头发丝紧紧的黏在了小小的脸上，奄奄一息。
谢眈飞开的思绪又回到原位，开始关注电影里他们的一举一动。
教室里不再安静，常有人发出或悲悯，或愤懑的唏嘘声。
“我的天哪，还要她重新看一次那些人吗？人道毁灭好不好！”一个坐在不远处的女孩义愤填膺，开口说话。
她的语言得到了一行人的共鸣，谢眈默默地对着侧面托腮，堵住了自己的左耳。
过了一会儿之后，唏嘘声才渐渐消失。
所以谢眈很早之前就明白，这恐怕就是他不喜欢女孩儿的原因之一。
他认识的大部分女性，看电影的时候几乎就是一个小情节说一句话，一个小情节抒发一下感慨，完全不能安安静静看完一整部电影。
幸好女生大部分都坐在教室偏里面，他周围都是男生，没怎么说话，前面的丁诺和陈杰也只是安安静静的十指相扣，没发出什么声音传来。
叶堂也没说话。
在媒体的围堵下，素媛的父亲仓皇的带着素媛离开，他用尽了全力，只为不让自己的女儿再受二次创伤。
黄色排泄物弄脏了素媛的衣服，他手忙脚乱的想要帮素媛清理，却受到来自女儿本能的反抗。
素媛哭闹着，挣扎着，他的脸上除了惊惶，愤怒，还有抑制不住的悲伤。
谢眈的神色终于不再是平淡，有了一丝松动。
无法想象，那时那个人是怎样对待素媛，是不是也是像他一样——
一个人掉入了水中，被水草紧紧的缠着，好不容易浮出了水面后，却又再一次回忆到了那种窒息感，恐惧再次劈天盖地席卷而来。
突然有一只手握住了他。
暖暖地，充斥着热量的一只手，手掌的肉有点多，指骨却还挺瘦。
谢眈知道那是谁的手。
书上的那沓卷子下，有一张速写，出自这双手，抽屉里还有一只小麋鹿犄角发夹，也是昨天那人用这双手给自己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