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浚道:“赵王既如此怕事,你又如何笃定他会起兵?”
我说:“赵王先前之所以怕事,乃因为孤立无援,说到底,不过是不信任梁王罢了。可大长公主与秦王则不一样。得大长公主支持,可安抚朝臣,得秦王支持,可威压诸侯。如今之势,诸侯争雄在即,他定然按捺不住。”
“这不过是你凭空猜测。”谢浚道。
“并非凭空猜测。”我说,“赵王已经在向大长公主示好。秦王与大长公主结盟,长史与桓府亦定然有所往来,长史到桓府中一问便知。”
谢浚看着我,目光定了定。
“此事,你与殿下说过么?”他忽而问道。
我说:“他只知我来杀东平王,其余不晓。”
“哦?”谢浚问,“为何不告知他。”
我说:“岂不闻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等在雒阳行那勾心斗角之事,瞬息万变,其实与战场行军并无分别,殿下在千里之外,无以插手,知晓诸多细节有弊无利。待事成之后,长史再行告知不迟,只要达成最终之事,殿下一定不会恼怒。”
谢浚看着我,不置可否。
隔日之后,一行人终于到了雒阳。
与上回离开时所见相较,雒阳无甚变化。街市中依旧热闹,民人来来往往,街上拥挤嘈杂,仿佛宫廷和朝廷里的那些风云涌动与他们全无关系。
直到经过一些官署和达官贵人的聚居之处,才看出些不一样来。
许多门前都挂着国丧之物,从去年到今年,三个皇帝接连去世,那些戴孝之物看上去也格外繁重。
秦王府也不例外。
走下马车之后,我往王府门前望了望,只见缟素和白幡装点得白花花一片,有模有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