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在嚣张的三人很快便被枫澈拎着剑带走了,实力相差太过悬殊,以至于他们根本毫无反击之力,便被人捆了封住了哑穴。
淅淅沥沥的冷雨填满了窄巷里的坑洼,周围的世界里只剩下了雨水滴落的声音。被弄坏了的油纸伞孤零零地躺在地面上。
沈容倾垂着视线,纤长浓密的睫毛微掩,雨水淋湿了她额前的碎发,轻贴在侧脸上反而生出了一种别样的美感。
一把伞忽然遮在了她的头顶上。
沈容倾缓缓抬眸,望见了男人握着伞柄的手。
魏霁喉结微微动了动:“方才在宫里,为什么不等我?”
他声音低而沉缓,沈容倾望了他片刻,低头直接去摸那条没能拿出来的缎带。
魏霁眸光随着她的动作偏移,望见她在翻找的东西,淡淡开口道:“刚才那些人枫澈自会处理,你不必担心被他们看见了眼睛。”
沈容倾似是没听到他的话,还是将缎带拿了出来。
“臣妾知道枫澈办事一向妥帖。”
她半个字也不肯跟他多说了,声音清冷,完全不似他们平常独处。
魏霁拦了一下她的手:“在生气?”
沈容倾轻抿了下朱唇,闻到他身上还未彻底散掉的味道。她避开他的长指,自顾自地将缎带重新蒙好。
魏霁眉心微皱:“没别人了,不用遮。”
沈容倾顿了顿:“眼不见,心不烦。”她说完便要走。
魏霁轻啧了一声,抬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他声音有些无可奈何:“这是要去哪儿?”
“回家。”
“安南侯府?”
沈容倾蓦地回眸。他还打算送她回娘家?
她气得红了耳根:“好啊。”
魏霁蓦地握住了她的手:“不准。”
沈容倾后背抵在了冰凉的石墙上,下意识地抬头望见了他的眼睛。
那双深黑色的凤眸微沉。
“跟我回王府。”
他声音低缓,透着股不容拒绝的意味。
沈容倾想挣开他的手却没成功,她一开始说的回家,明明就是这个意思。
“殿下太欺负人了。”
魏霁望着她抿唇未语,半晌,他抬手挑开了她蒙着眼睛的缎带。
沈容倾清澈潋滟的杏眸缓缓露了出来,纤长微弯的睫毛在不经意间轻轻颤抖,隔着潮湿的空气,两人久违地对视了一瞬间。
魏霁喉结微微动了动:“我没碰过那个宫女。”
他昨晚根本不在承霄殿,屋子里的人是枫澈,只不过是换了他的衣裳,代替他待在那里。
这次入宫本也是为了查明一些事,魏策想算计他,他便将计就计地留了下来,晚上守卫单薄,正好方便他行事。
只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魏策已经低劣到会用这种伎俩。
酒里事先下过药,然而那个被派来的宫女却没什么胆量。
据枫澈所说,她站在床榻前犹豫不决了许久,到底没胆子将床帐拨开。
那个宫女的胆小倒是救了她自己一命。
床帐里面的人隐约睡着,她却连床榻都不怎么敢靠近。在地毯上脱了衣裳伪造一切,临天亮的时候又偷了架子上额外挂着的外衫,好让人进来时能瞧见她披着他衣服的样子。
魏霁根本未曾在意过这个人的存在,可他现在却怕眼前的这个人当了真。
沈容倾轻抿了下唇:“我知道。”
她移开了视线,望着地上被雨水填满的一处坑洼:“这种事我早就知道了。”
从那个宫女一进门,或者说她跪在她身前行礼的那一刻,沈容倾便觉察出不对劲了。
人们总是会忽略魏霁身上淡淡的草药味但是沈容倾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