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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二人从花楼出来时,已是弦月高挂,沈非玉被灌了整坛女儿红,倒不至于被放倒,只不过仍是步履虚浮,更遑论身上压着个洛闻初。他像一根随风摇晃的稻草,轻轻一只蜉蝣便能撼动。

沈非玉“驮”着洛闻初努力朝飞屏山靠近,殊不知背上人悄悄睁开一只眼,盯着他鬓边虚汗出神。

回到门派,洛闻初又以身上脏臭要泡澡为由,叫沈非玉背他去飞竹殿后院的冷泉边上。

今夜月色格外迷人,照入冷泉,莹莹月色如水留痕。冷泉边,洛闻初偏头靠在沈非玉肩窝宽衣解带,温热的气息染得沈非玉耳根尽红,只觉洛闻初有意刁难自己,解个腰带也要花上这么久的时间。

正想着,脖颈被人轻轻一触。

洛闻初低哑的嗓音在耳畔响起,还带着一丝酒醉后特有的软软鼻。:“小非玉,为师解不开,帮帮我可好?”

沈非玉心中一烫,手忙脚乱的捉住洛闻初松垮的腰带,几乎不费什么劲儿,那二指宽的绸带便散了一地。

“接下来师父自己自己动手吧,弟子、弟子去给师父倒水。”说罢,也不管洛闻初什么反应,掉头就往殿内跑。

“我不要水,要酒!酒!”

沈非玉跑得更快了。

洛闻初抬起的手复又放下,念着大约是自己做过火了。

殿内,沈非玉伏在案边,酒壶就在手侧,他却没有第一时间拿去给洛闻初,反而望着窗边落下的月色出神。

那厢,洛闻初解衣入水,冰凉的泉水涌来,从脚跟到胸腹,细密的熨帖着肌肤,顿时酒醒了大半,他咂咂嘴,回味着山下女儿红的滋味。

离了酒,果然不得劲儿。

这非玉怎么去了这么久?洛闻初敛去疑虑,扬声道:“非玉,你拿个酒把自己丢了吗?”

“就来。”

冷泉中的洛闻初甚至有闲情逸致吟诗:“天上明月光,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思……非玉……”

隔了一阵,洛闻初这才把下文补上:“思非玉的酒,哈哈。”

殿内顿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伴随着沈非玉的痛呼,一并传入洛闻初耳中。

听那声儿,应当是踢到桌腿儿了。

唇畔现出一丝笑意,他放声道:“师父不急,你还可以慢慢儿梳个妆再来。”

沈非玉气急败坏的唤他:“……师父!”

洛闻初哈哈大笑,眯眼望月,哼起不成调的小曲。

今夜月色很好,若是配上美人含羞的眼,定能成为最可口的下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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