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祷告台上落了灰，像是很久没用过。
唐泉拿出探测器，数值跳动了半天，终于显示成（204，23）
“探测器？”唐泉寻声看去，出声的人皱了下眉头，朝他走来，“这个房间还没有开启，它怎么进去的？”
唐泉：“你对这里很熟悉？”
男人沉默了一下：“算是我的工作区域。”
唐泉点头，没有追问。他想快点做完这个任务，刚向前迈出一步，“咚”的一声巨响，整座楼震动了一下。
唐泉一个踉跄，差点向后倒去。
男人拽了他一把，在唐泉站好后放开了手。
“刚才的是——”
唐泉还没能说完，就被一连串惊慌失措的声音打断：
“伯爵啊啊啊啊！完蛋了完蛋了结界要裂开了啊啊啊啊啊啊！！！”
一个人影从另一条走廊里奔逃出来，他大喊大叫慌不择路地扑向两人所站的位置，唐泉看见被称呼为“伯爵”的男人一伸胳膊把这个毛躁的、与他同样衣着的卷毛脑袋毫不留情地拦下。
那人一个反弹撂倒，哭唧唧地望向唐泉。
“咦伯爵您怎么变矮了？”
唐泉：？？？
唐泉冷漠：“你认错人了。”
卷毛脑袋揉了揉眼睛，惊讶道歉：“抱歉抱歉，你和伯爵气质太接近我没看清。”而后转头对着旁边站着的伯爵道：“结界裂开了！”
伯爵瞥了他一眼：“我不聋。”
卷毛脑袋：……
卷毛脑袋一个腾身从地上站起，拍拍手：“现在咋办。”
“过去看看。”
“补上？”
伯爵没回答，看向唐泉：“去吗？”
唐泉：“去哪儿？”
伯爵指了指他的探测器。
“禁闭室。”
“你是冒险者？”卷毛脑袋放慢脚步，移到唐泉身边，“这才开游戏没多久吧？你就到审判所来了？”
唐泉闻言：“这里是审判所？”
卷毛惊讶：“你不知道？”
唐泉摇头。
“那你可太倒霉了。”卷毛心有余悸，“普通玩家能进来的，就不容易出去。”
“为什么？”
“能到这里的要么是马上要死的，”他顿了顿，“要么是无法离开塔的。”
无法离开塔？
唐泉正在琢磨这几个字的意思，就见伯爵回头用眼神警告卷毛不能再多说。
卷毛哈哈笑了两声，仍小声地对唐泉道：“你在生存游戏里千万小心啊，我可不想下一次和你在审判所遇见。”
唐泉能感觉到这个人对他莫名其妙的善意，他不知道这份善意从何而来：“多谢，但是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卷毛耸肩：“因为伯爵好像很喜欢你。”
唐泉：“......啊？”
“不是吗，”卷毛双手枕在脑后，“他心情不知道比之前好上几百倍。”
卷毛做了个夸张的鬼脸：“要是以前他早拿刀削我了，今天居然没流露出一点——”
一道风刃削掉卷毛鬓边的头发，越过两人在他们身后的墙上留下了一条数十厘米深的沟壑。
卷毛：“——暴力的迹象。”
伯爵眯起眼，卷毛在察觉到他开始暴躁的瞬间躲到唐泉的身后求饶：“我不说了！我什么也没说！不会有下次了！”
聚集在伯爵身边的气旋慢慢消散，他把帽子压低，指尖勾了一下。
卷毛在伯爵转身之后大舒一口气：“如果不是你可能我就成审判所的囚灵了，下次请你吃饭。”
唐泉没太在意他的话，在卷毛的一番胡闹下，他们已经走到禁闭室的门前。
他原以为禁闭室就是一间铁门隔绝里外的小房间，直到他站在了上面。
唐泉算是知道为什么伯爵带着他爬了一路的楼梯，因为这里就像是地牢。
铁栏杆上刻着繁杂的花纹，一层墨色的玻璃罩在栏杆上，地牢下幽暗阴冷。唐泉踩在这块巨大的玻璃上，玻璃把里面与外面隔开，像是把生与死隔开。
造成震动的罪魁祸首被卡在栏杆交错的狭小空隙里，看上去无比虚弱。
在它的周围，墨色玻璃不断修复又碎裂，因愈合造成的波动使周围的空气扭曲起来。那片空气中隐约可见从牢底延伸出的黑色锁链。
锁链被扭曲，触碰囚灵的部分已经被腐蚀了一部分。
卷毛忍不住出声：“为什么这里会有囚灵？”
唐泉心虚地撇开脸，没作声。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从背包里拿出囚灵存储罐后默默走上前去。
存储罐一靠近囚灵就自动松开打开了，灰色的气体被吸进透明罐头，“啵”的一声，罐头盖上了。
没有阻碍的灰色玻璃瞬间愈合完毕，锁链缩回地底。
卷毛张大了嘴，他朝左看是面无表情的伯爵，朝右看是摸不出深浅的囚灵收服者。
他在这两个人中间，像个脆弱的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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