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若非要找个信仰，那我宁愿信仰我自己。”林空将斗笠轻轻戴在头上。
“恭喜小师弟破镜，欢迎来到这座江湖。”
“师兄要出门了。”林空站起身微微一笑。
杨茗听出来此“出门”非彼“出门”，问道：“去哪？”
林空正要踏出门槛，闻言回头微微一笑，眼睛明亮如星辰。
“找寻我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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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淄太守府
“杨大人，周丞相这几日都老老实实的待在城南庭院，我靖安司的死侍们不曾发现他有什么可疑之处。”
洪启贤站在杨文忠身前说道。
“可曾仔细查明青州来的马车？”杨文忠端起一杯清茶抿了一口。
“回大人，暗中调查过了，不曾发现青州王子的马车。”洪启贤恭恭敬敬的回答。
“理应如此，王要是真想灭了周家，大可以暗中调查，不必派遣你我前来才对。”杨文忠看了看手中的茶杯。
“洪大人不喝一杯吗？扬州上好的大红袍，加上中州定窑烤出的瓷杯，临淄太守可真懂得享受啊。”
洪启贤看了一眼那精致的杯盏说道：“卑职喝不惯这些好茶，好茶坏茶在卑职眼中都一样，品不出来的。”
洪启贤出身军部，在边境军营里喝多了劣酒，以至于味觉出现了些问题，平时吃饭都要吃些重油重盐的东西。
杨文忠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他。
“王前些日子跟我说，说我活的太无趣了，这么些年了连点喜好都没有。”
“身为朝廷重臣，应当让人摸不清喜好，这样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洪大人可有什么喜好？”杨文忠轻轻放下茶杯。
洪启贤沉吟了一会儿答道：“卑职平时就爱喝些边境带过来的劣酒，可以稍稍缓解头痛。”
“洪大人有暗疾？”
“也不知道是不是暗疾，宫廷的御医都查不出来的。呵，若是真有暗疾卑职倒希望它早早发作。”
“怎么？活着不好吗？”
“靖安司靖安司，安的是王的心吗？要卑职说是安的燕州数百万子民的心，这责任重大。其实那日王调令卑职任职司寇，卑职就整日惶恐，让卑职在边境抵御外患、上场杀敌还好，纵使刀光剑影，纵使血流成河，但那些都是看得见的危险，踏足朝堂之上，看不见的危险才更加可怕。这些年卑职做的也算是兢兢业业，让我顶住看不见的刀光血影的正是这份责任，若是朝廷都乌烟瘴气的，那无数平民百姓该怎么自处呢？嘿嘿，卑职不是向大人邀功，只是如此想如此说罢了。”洪启贤嘿嘿一笑，有些洒然。
杨文忠有些默然。
“这个家国，若是多些像洪大人一般的人就好了……”
“报！”一个黑影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好像凭空出现一般。
“启禀大人！周丞相动车了，看样子应该是要返程。”黑衣人戴着一个黑色鬼脸面具单膝跪着禀报道。
洪启贤看向杨文忠。
杨文忠端起已经凉了的茶一饮而尽。
“走吧，我们这趟差事算是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