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芸心里七上八下的，说实话，她今日就是来意思意思露个脸，并不想出什么风头，好真让庄亲王妃给惦记上。
可她好歹也是从青山书院出来的，她若是不说出点东西来，以后大家怕是都要笑话青山书院名不符实。
想了想，她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回王妃，这幅画，并非由秋道子先生一人完成，而是有另外一个人的润笔在里头。”
哗——
“什么？不是秋道子的纯作品？难不成秋道子还会跟别人合作不成？”
“这不可能啊，没听说过秋道子还有跟谁合作一起作过画的？”
“这陆二姑娘怕不是不懂，就随便胡说吧，王妃买的画，她胆敢说是有水份在里头，简直大胆！”
人群里一下子就炸开了锅，大家的议论声一点也不小，坐在人群中央的庄亲王妃自然也听到了。
陆昭芸闭了闭眼，她以为自己会触怒庄亲王妃，随后便会被赶出去，要是这样的话，想必庄亲王妃也是瞧不上她的，说不定明日庄亲王还会跑到皇帝面前去再抹黑她一把。
皇帝要是一恼怒，说不定就把她选秀的名字给划进黑名单里，那样，就算陆老太太再不甘心，也拿她没办法了。
可谁曾想，庄亲王妃不仅没生气，反而笑眯眯的看着她问：“那你倒是说说，哪一部分是秋道子画的，那剩下的一部份又是谁画的？”
陆昭芸惊异她的好脾气，只能继续硬着头皮道：“回王妃，前些日子我们在书院里考字画赏析，正好见过这么一幅类似的，后来先生跟我们说，秋道子在早年间，的确是曾与人合作过画，只不过数量不多。”
“大家都知道秋道子擅山水画，所以，这幅画的山河远景，孤帆远影，甚至连天空中隐隐闪过的几只雁都画得那般真切，这一部分，自然是秋道子的手笔，而河岸边上的这些人物嘛，则是另一个人的手笔。”
“秋道子素有画痴之称，他的画更是万金难求，可在早年间，秋道子的画却一幅都难卖，于是，为了生活，他只能与别人合作，替别人配图，而这个人，就是他的师傅左机子。”
“左机子是秋道子的起蒙恩师，他最擅长人物画，而且简单几笔却极为传神，可惜，秋道子并未得到他的真传，人物画得并不怎么样。”
“这幅画的人物部分是左机子画的，而后面的山水是由秋道子画的，左机子这个老师对秋道子还真是极好，为了让他迅速的打响名气，所以落款都没有写自己的名字，这画，也算不得是假，毕竟，只是少署了一个人的名而已。”
况且，一幅画里能买到两名大家的丹青，这庄亲王妃还赚了呢。
“王妃，臣女认为，这幅画同时有两位大家的手笔，万金难求，臣女要是得了这么一幅画，怕是早藏起来了，哪还能让别人看啊。”
最后这一句，陆昭芸多少点了点玩笑的意思，就怕这庄亲王妃万一逮着她不放怎么办？
她是真的不想被别人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