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世他叫贾旭,字文轩。
未来的南宋最后一位权相贾似道的独子。今年十八岁。
十几日来,贾旭第一次走下床榻。
他扶着床头的矮柜慢慢的起身,缓解着手脚的酥麻感,一点点的适应这副身体。
他打量着屋内四周的摆设。一张花梨木的四方床,大的离谱,感觉除了这些天在上面辗转反侧胡言乱语的自己,再睡五个人都绰绰有余;床的帷帐此时已被卷起,嫩粉色的极薄丝绸和绑着丝绸的珍珠链让整张床显得给里给气的;床侧是个装饰用的摆架,上面横摆着两把带鞘宝剑;屋子的四角都摆着宫灯,此时夜幕初上,里面蜂蜡制成的烛火刚刚燃起,熏得屋内微微的泛着一丝清甜的味道;墙上挂着几副字画,点缀着空旷的墙壁。
贾旭也无暇去分辨是不是什么大家之作。疲惫感和饥饿感充斥着身体,看来还是要先搞点吃的。
他想向屋外走去,脚下却一踉跄,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险些将自己绊倒。随着“叮叮咣咣”的声音,一个单口瓷器飞了出去,撞到墙角,破成碎片,里面的液体流了出来。空气中的丝丝清甜迅速被微微的腥臊味取代。
原来是个夜壶。
“哎呦喂,我的大少爷,您终于醒了!也不喊老奴一声就自己个儿下了地!这久病之后身体虚着呢,您别再摔了自己!”
听到屋里有声,一直守在门外的人纷纷开门进来。为首的管家连忙上前将贾旭扶住站稳,然后回身对随后进来的丫鬟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
“不长眼的狗东西,这等秽物也不知道收好,就摆在正中间儿,真的摔了大少爷,哪怕磕破点皮儿,你全家的命加一起也赔不起!”
那挨了嘴巴的小丫鬟,看着也就十一二岁,还没褪去婴儿肥的小脸瞬间又肿起了好大一块。眼里的泪水盈眶,却强忍着不敢掉下来,只是伏在地上颤颤发抖,嘴里用稚嫩的口音不停的告罪:“奴错了,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