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亮也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张女士身边的乔白。
和两个年纪一看就小小的，还是需要张女士照顾的小萝卜头不同，十九岁的乔白身高终于从175突破到了179，距离真正的180已经近在咫尺了。
面容俊朗，风姿绰约，身上还带着一种根本伪装不出来的自信和沉稳。
再加上乔白的手里又牵着一个可可爱爱的小姑娘，程亮下意识地就以为乔白是来福利院做义工的少年。
没等程亮开口呢。
就听见了张女士的话。
程亮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才反应过来。
这个看起来出身优渥的少年，居然也是他们福利院的孩子？
并且听起来……在他小时候，自己就见过？
程亮露出了一副思索的表情。
十五年前福利院里的那些孩子们……好像没有能够对得上的啊！
“没认出来吧。”张女士一看程亮的表情就知道程亮在想什么，她乐呵呵地笑着说道。
不过张女士没有急着给程亮介绍，她对着乔白说道：“程亮，比你大十岁，当初他也是在14岁的时候觉醒了御兽师潜质，然后就离开了福利院。”
“那个时候我才4岁，的确是记不住。”乔白点了点头。
4岁。
他6岁之前的记忆都是模模糊糊的，更别说4岁了。
记不住记不住。
是真的记不住。
“小亮也是这个争气的孩子。”张女士语气感慨地说道：“先是考上鸿鹄大学，在学校里他有凭借自己的优秀成功地申请到了国外交流的名额，去待了好几年……我记得你11月份就毕业了吧？”
说着说着张女士看向程亮：“我记得你之前在电话里和我说过来着。”
“对！”程亮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对张女士竖起大拇指：“张妈妈记忆可真好！”
“就知道哄我。”张女士无奈地对着程亮翻了一个白眼，语气里却没有责怪的意思：“你从14岁离开福利院起，两天给我打一个电话，到后来一周一个，一个月一个……等你成年了到了国外至少也半年给我打一个电话，我就没遇到过你小子这么烦人的小孩。”
说话的时候张女士的脸上还带着笑容。
乔白：“……”
好家伙。
程亮在乔白心里的第一印象，瞬间从会给孩子们发零食的老好人变成了妈宝。
程亮这绝对是把张女士当亲妈了。
被程亮如此一来的张女士，心里对程亮的情感多多少少也是不一样的，更何况……乔白算了一下年龄，这个程亮应该是张女士照顾的第一批孩子，感情更是不同。
在简单的寒暄之后，大家一起坐了下来。
有张女士在，那些刚才还围着程亮要这个要那个，活泼得不得了的孩子们都乖巧礼貌了不少，程亮一看就笑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张妈妈依旧是宝刀不老啊！”程亮说着嘿嘿一笑，眼神中浮现出了怀念的表情：“我还记得我小时候……咳咳。”
说到一半程亮停了下来。
正一口一口地吃着零食的小孩子们：“？”
乔白：“？”
正厅里除了张妈妈以外的其他人，全部都看向了程亮。
程亮的嘴巴闭得紧紧的，更加不说话了。
“哼，你小子也还记得你当初到底有多熊啊，明明现在看起来一副有头有脸人模狗样的，你说你小子怎么能做得出那么皮的事情！”张女士像是被程亮的话掀起了过去的回忆，哼了一声，有些没好气地说道。
乔白：“张妈妈，谜语人是不可取的。”
聊着天呢！
你们一老一小……咳咳，你们俩就别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猜谜语了！
张女士看了一眼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她的程亮，又看了一眼坐在她身边，眼神中满满的都是好奇的乔白，想了想张女士最后说道：“还记得你小时候，我们福利院里禁止做的那些事情不。”
“里面有不少就是这小子干出来的。”张女士对着程亮的方向努了努嘴。
乔白沉默了一瞬。
啊……
这个他的确记得。
记忆里他对这些禁止做的规章成条一直很奇怪。
百思不得其解。
什么叫做不能尝试在寝室里关门放水制造模拟大海环境？
什么叫做不能把超凡生物的肢体藏在被窝里？
什么叫做不能自行捕捉超凡生物并且在化粪池进行培养？
凡此种种……有七八条，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乔白隔三岔五地就能想起来。
正常人应该都做不出这种事情来吧？
没想到……
乔白看向这位程亮兄长的眼神逐渐变得奇怪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
他觉得让他印象最深刻的这三个，肯定都是这位程亮做出来的事情。
被无形地揭了老底的程亮：“……”
“咳咳，咳咳，我觉得我们可以跳过这个话题了。”面对乔白诡异地打量的目光，程亮单手握拳抵在唇边，轻轻地咳嗽了两声，表情中还带着那么几分不自然。
别说了别说了！
再提这个他就要生气了！
但是吧……揭了他老底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最亲爱的张晓凤妈妈。
程亮能怎么办？
程亮只能假装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并且祈祷乔白不要把最早的那些禁止条例给说出来。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
有些不符合眼下时代的禁止已经被撤掉了，又增加上了新的禁止，至少现在的这些孩子们大概率是看不出来哪些事情是他干的。
想到这里。
“好啊。”乔白没有紧抓着这个话题不放，只是刚好听到了，他有那么一点好奇心。
实际上乔白并不是一个多么八卦的人。
恩。
乔白确信。
程亮闻言眼睛“噌”地一下就亮了起来，看向乔白的眼神中更是带上了感激的神情。
好好好！
这个比他小了十岁的“弟弟”的性格实在是太好了！
就冲着他们都是张妈妈照顾大的，从今以后他们就是异父异母的亲生兄弟了！
张妈妈：“？”
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劲？
“对了。”程亮要转移话题，很快他就想起了刚才张妈妈说的话，他看向乔白的眼神中带上了几分好奇：“刚才张妈妈说‘也’？”
“所以你也觉醒了御兽师潜质吗？”
乔白点头。
瞬间。
程亮兴奋了起来，他坐直了腰板，拿出了一副哥哥关心弟弟的模样：“你比我小10岁，那你今年也有19岁了，上大学了吗？什么大学？成绩怎么样？”
乔白愣了一下没说话。
不是拿不出手。
只是乔白没有想到……换了一个世界了，这大年下的他居然还能收到来自亲朋好友的过年三连？
怀念啊。
程亮不知道乔白心里的想法，见乔白没有说话，程亮以为乔白考的大学不太好，他立刻就中止了这个话题，坚决不在乔白的伤口上撒盐。
“我跟你说啊，其实大学不是很好也没有关系，只要你自己努力，心里有那么一口气就行。”程亮说着说着把话题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你就说我吧，虽然考了一个TOP大学，可是前两年的时候……张妈妈是知道的，我是真的很迷茫。”
或许是真心想要安慰乔白，一看就很要面子的程亮不惜说出自己过往的糗事，想要以此来开解乔白。
“大家都比我厉害，宠兽的资质和潜力各方面都比我好，在NY市我或许是个尖子生，但是到了鸿鹄……哎，那种落差感不说也罢。”说着程亮又看了一眼乔白。
淡定。
沉稳。
程亮对乔白的看法还是和一开始的时候一样。
要是张妈妈不说，他真的以为乔白是生长在良好的家庭环境中，被父母用爱意浇灌出来的孩子。
身上没有任何迷茫的气息。
眼神明亮。
好像对未来有着坚定的认知。
这么一看，程亮对乔白的感官也更好了起来。
心里还有点痒痒。
所以他这个异父异母的弟弟到底是考上了哪个学校？
看起来不理想的样子？
还是说他的小弟弟对自己的要求严格，没有考上心仪的大学所以不想说？
程亮觉得都有可能。
他没注意到的是，一旁张晓凤看向他的眼神欲言又止，止又言欲。
想了想。
张女士还是没有开口提醒程亮。
算了算了。
这小子愿意揭开过去的伤口也挺好的，伤口只有揭开了亮出来才会痊愈，为了要面子一直隐藏在心里只会慢慢地溃烂，然后变成心魔。
于是。
程亮错过了一个快速知道真相的机会。
程亮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现在回想起来的时候，他的脸上也带着几分悻悻之色：“……鸿鹄的宽广让我意识到了这个世界上的天才太多了，和他们比起来我根本不算什么天才御兽师，我只不过是比NY市大多数的御兽师更加勤奋也更加好运罢了。”
“我颓废了一段时间。”
“然后有一天我突然醒悟过来，我不能继续这样下去，我要发奋图强，我要努力，我要对得起张妈妈对我贴心的照顾和养育之恩，我不能到最后变成了我自己都看不起的样子。”
乔白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可是看着程亮这副已经完全陷入了对过去的反思中的模样，乔白也还是没有说话。
算了算了。
听着这位异父异母的“哥哥”说着他的人生经历，对乔白而言也是一种挺有意思的体验。
咳咳。
他绝对不是在当故事听。
他这是在体验别人的生活。
于是乎。
程亮错过了第二个快速知道真相的机会。
“我当时仔细地研究过了，国内的御兽师都太卷了。”说到这里程亮露出了一个心酸的表情，很显然，这是他的真实体验并且印象深刻，过去五六年了他还是忘不了：“在御兽师赛道上我真的很难卷赢那些战斗系的疯子们。”
“于是我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做出了一个决定——我换个赛道和他们卷！”程亮嘿嘿嘿地笑了起来，眼神中带着说不出的得意：“以往只有从超凡生物进化研究专业转到战斗专业的，但是很少有从战斗专业转到宠兽进化专业的。”
“毕竟智商这个东西，在面对有些东西的时候，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
比如高数。
又比如宠兽进化研究。
都是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过程可以重要可以不重要，但是结果说明一切的玩意儿。
“决定了卷这个赛道那我就要卷到极致！”程亮的情绪逐渐从一开始的颓废，变得明亮豪爽起来。
“和国内比起来，但是在宠兽进化专业方面最为出色的国家应该还是研究出了极致速度光年龙骑的卜璐国。”
听到这个名字乔白愣了一下，紧接着才反应过来。
哦哦哦——卜璐国有点像是他知道的德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