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出个主意,晚上等王大姐睡熟了,你偷偷来我家,我给你开半扇门,我和你好。”
王绿水气的直跳脚:“梁右!你吃什么馄饨?!也不嫌脏!傻站着干吗?给我滚过来!”
梁右辩解道:“娘子,要不你尝尝翠翠煮的馄饨,确实挺好吃的。”
王绿水一听,气的晕头转向,她身旁的妇人两三步跑到梁右跟前,劈手抢过滚烫的馄饨碗重重放在桌上,汤汁溅了一圈,拉着一步三回头的梁右到王绿水身边。
王绿水顾不上脸面,大庭广众之下张牙舞爪捶自家男人。
看着这一幕,张翠翠冷笑道:“人家杨昀相貌英俊,人也老实,整天闭门苦读。杨大哥不过是长了点癞子,就被你们编排,哼,你们污蔑我可以,别造谣老实人。”
梁右夫妇厮打在一块,另一位妇人委实看不下去,拽着他们往小花巷走去。
一边走,一边还扭头向张翠翠骂道:“勾男人的狐狸精!呸!下贱!身子迟早烂掉!”
张翠翠不以为意,当作耳旁风。
她突然朝街道上的少年招手:“赵蟾!”
“翠翠姐好。”
“没吃午饭吧?”
赵蟾老实的点点头,这次他主动走近馄饨摊,坐在张翠翠亲手做的木凳上,看着那碗本该属于梁右的馄饨,问道:“翠翠姐,我能吃吗?”
“你不嫌脏?”她娇笑问道。
他拿出怀里的《琼林》:“翠翠姐可不可以帮我收着书?我怕吃馄饨时汤汁溅到书上。”
张翠翠怔了良久,像捧美玉金银般地捧起书册:“吃吧,不许给我钱,要不然我真生气了。”
“好。”赵蟾应了声。
馄饨仍然是韭菜馅的,少年吃的很慢。
张翠翠拿来一张木凳,用自己衣服使劲地擦了又擦,反复确认干净后,才将私塾先生抄的《琼林》轻轻放在木凳上。
她背过身。
急骤喘气。
不生气、不在乎是假的,人言可怖,她总归是肉体凡胎,哪能面对穷凶极恶的谣言而淡然处之?
有时,她真想把游居镇屠干净,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