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洛淮舟长睫低垂,掩去了眸底的光芒,那双放在腿上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紧握成拳,骨节泛着一片冷白。
殿内的气氛有一瞬间凝固,只余茶盏上袅袅升腾而起的热气还在半空中肆意挥洒着余温。
洛淮舟虽不涉朝局,也无心涉政,但毕竟是在宫中长大的,自幼便身处于权力的中心,耳濡目染之下,又岂会对权势倾轧一无所知?
在这场权力的博弈中,执权者需要制衡势力,附庸者需要拉拢盟友,逐利者则见缝插针,自此形成闭环。
而在这南陵朝堂上,拉帮结派更是常见之势,势力两头分别是母后和左相,一旦一方有任何风吹草动,另一方便会群起而攻之,口伐笔诛,甚至可以将黑白颠倒。只要能达到各自的目的、获取利益,罪证可以凭空捏造,事实亦可以歪曲,真相究竟如何,又有几人会真的在意?
思及此,洛淮舟喉结轻微地滚动了一下,只觉得嗓子里有什么东西直往下沉,一颗心也随之逐渐发冷。
“你说什么?”太后脸色微变,有些不解地问道,好似没听明白洛淮舟的话,又好似觉得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