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买题的童生也有样学样,都写了欠条,交给了题贩子,然后拿着装题的信封,若无其事地坐回去吃茶喝酒。
一府的院试考题,居然在府城衙门对面的酒楼里,像买卖大白钱一样讨价还价,这帮人也太大胆了。
贵升很生气,他这一年来一边管着锦绣织坊兴建的事,一边拼命读书,以实现他爷爷丁满堂的夙愿:丁家出个举人。
可是,这些投机取巧的人,公开在此买卖考题,这对像高希、丁贵升、黄翰这些努力备考的童生,广大老老实实参加考试的考生,就太不公平了。
他恨恨地自言自语道:“这些人就不怕有人告发吗?”
“告发?报完名就直奔这里的考生,多半知道买卖考题这件事。这里有府里师爷的股,他们才敢如此明目张胆。”
坐在那里的狼姓老童生却接了话头过去。
“想必几位小友也是来报名参加院试的吧?”他冲高希三人拱了拱手
黄翰心中虽然同情他年长,屡试不中,还是一个老童生,但也实在厌恶他公然买题的行径,拱了拱手回礼便要离开,不愿意再搭话。
不想高希却和颜悦色,恭敬回礼道:“在下金山卫高希,幸会。”
黄翰奇怪高希的举动,便也补了句:“在下松江府黄翰。”
“在下丁贵升,”贵升最没好气,拱手也只是做做样子。
“原来是高、黄、丁三位小友”说话间,却多看了两眼高希,又继续说道:“在下姓狼,单名一个庆字,狼庆。几位请坐!”
贵升和黄翰勉强坐了下来,青春年少、嫉恶如仇,不满和鄙夷全都写在脸上,高希仍是不喜不悲。
狼庆笑道:“几位是不是看不起在下买题的做法?”
贵升和黄翰二人不吱声,高希“呵呵”两声,也未置可否。
“呵呵”狼庆也笑了起来:“这有什么,也不是我一个人在买题,也不是今年才有买题的事。你看看”
他用手指了指那个题贩子离去的背影。
“没有这样的人,我还不知道从哪里买考题,又在哪里见到这么多和我一样想买考题的人呢!”
“狼兄,恕我直言。
我等皆是寒窗苦读多年,前来应试。
这买卖考题之事,放在哪朝哪代,都是坏了公平,为读书人不耻之事。
狼兄年长,应该考过多次,至今未中秀才,心情迫切在下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