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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一失守抑郁症(3 / 5)

患者及其家属不了解抑郁症,就难以获得专业治疗。与此同时,一些无效治疗却大行其道。部分心理咨询师、中小医院从事不规范的抑郁症治疗,以此敛财。

一位重度抑郁症患者告诉财新记者,曾有一位心理咨询师对他说:“你有什么病啊?你吃什么药啊?”一位曾在安定医院就诊但拒绝吃药、转向心理咨询的大学生,后来卧轨自杀。有些心理咨询师认为抑郁症只是心理原因,耽误了本应吃药治疗的中重度患者。

心理咨询师进入门槛低,素质良莠不齐,造成抑郁症治疗混乱。中国心理卫生协会副会长赵国秋认为:“全国范围内,临床心理学系凤毛麟角,缺少有医学和心理学双重背景的人。心理咨询师刚开始没有归口单位,后来是人社部发证培训,发证门槛很低。”

在他看来,很多心理咨询方法,其效果评估和收费标准都有问题,环节没理顺。台湾有精神卫生法,对心理咨询的组织、展开都有非常细的规定;中国澳门、中国香港也有类似的监管法规。而大陆即将出台的精神卫生法只管医院和医生行为,其他涉及不多。

如今,中国的抑郁症患者中,只有不到10%在专科医院就诊。还有一些患者流往并无抑郁症治疗资质的中小医院。财新记者见到一些守候在安定医院的医托,宣称自己的医院能根治抑郁症。“我们的患者常常被那些人拉到他们那儿,花了1万多元没治好,又回来继续治疗,病情因此被延误。完全没人监管这种医院。”王刚说。

在多位专科医生看来,抑郁症患者到专科医院就诊,是康复之路的开端。前述那位罹患双相情感障碍20余年的女性患者,今年确诊后,在安定医院治疗仅三个月,病情便稳定下来。只是因患病时间太长,她需终身服用心境稳定剂维持治疗。

即便如此,她仍然觉得值得:“在绝望的时候,永远想象不到病好了会是这样。”在她内心深处,那块抑郁阴云终于散去,它曾隔绝她同这个世界的联系。如今,她的生命回归常态,昔日那绵延不尽的绝望,被买菜、唱歌、散步、交谈等日常生活所取代。

“我从地狱回到了人间。”她说。

这句话,也是许许多多抑郁症康复者的心语。

下篇:地狱归来之路

2012年9月8日,北京大学第六医院(北大六院)多功能厅。

这一天,是北大六院抑郁症自助团体成立五周年纪念日。一间小小的会议室,坐满了约20个患者和家属。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故事,痛苦各异,但都源于抑郁症。

这个组织的创办者之一、患病20多年的武利国,布置会场时,在墙壁上贴上自己写的五个字——“心灵的故乡”。

好几个参加活动的患者说,这五个字说出了他们内心的感受。

心灵的故乡

不要对病人进行道德指责,或者用社会标准去要求他们。来自家庭的不理解往往对患者伤害更大。

“自助团体的作用就是帮助别人和接受帮助。在帮助别人的过程中,自己也能得到快乐,有助于康复。”这个团体的组织者之一、北大六院主任医师王希林对财新记者说,“实践证明,这样的康复形式确实很有效。”

2007年,在医院住院的一些抑郁症患者对王希林说,希望病友们出院后仍能保持联系。疾病的共性使患者彼此间能更好地相互理解和鼓励。于是,王希林向院方申请了一个房间,作为活动场地。患者和家属每月举办活动,互相交流治疗和康复的经验,有时还组织唱歌、逛公园等娱乐活动。

她还对家属进行健康教育,帮助他们认识到,疾病使患者的主观感受发生了变化,使患者消极、倦怠、悲观或容易烦躁,这些都是能够通过治疗纠正的。而家属的接纳和理解,对于病人的康复非常重要。

北大六院院长助理姚贵忠也说,家属单独和医生交流,非常必要。家属对抑郁症多了解一些,对患者的照顾就更周到一些。

患者李香(化名)对此有切身体会。她是双相抑郁障碍患者,既有抑郁,又有躁狂。抑郁的时候,消极,悲观,不愿意干任何事,甚至一夏天都没洗澡。“你整个人都馊了。”丈夫这样抱怨。躁狂的时候,动辄发脾气。丈夫说她没修养,性格有问题。

“不过,我知道,我是病了。”李香说,“没有经历过抑郁症的家里人,是无法理解的。”

王希林说,不要对病人进行道德指责,或者用社会标准去要求他们。来自家庭的不理解往往对患者伤害更大。患者对外人的不理解和偏见相对容易承受,但难以面对家人的误解和失望。有一个自杀未遂的患者述说,就因为家庭导致了她的绝望。

患者梁向阳的故事,就属于此类。

2006年,她被诊断出患有抑郁症,医生建议住院治疗。可是丈夫认为,这是她思想和意志力有问题,住院服药不管用。最后,还是她父亲出面,她终于得以住院,病情得到了控制。

后来,康复过程中,丈夫仍然不愿意承认她有病。当她陷于悲观消极时,他就会说:“现在日子过得这么好,你怎么会得这种病?”冷漠让她逃避家庭。最绝望时,她伸手摸家里的电源,想一死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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