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心拦着来人没有应下，虽然面前的人说是奉了圣喻，但她是知道屋里的人身份有多特殊，她不敢相信皇上会这样随便让人带走。
“怎么不是李公公来传旨？”思虑片刻，锦心还是问出来。
来传话的是惠妃身边的人，但连云嬷嬷都不是，不得不让人怀疑。
传话的宫女眼里忍不住露出不屑：“这是说的什么话？这里面的人连个封号都没有吧？还想让李公公来？李公公是什么人？不得在皇上跟前寸步不离地伺候着。”
锦心却是在心里冷笑，李公公是什么人？那她知不知道里面的人是什么人？
“没有皇上的传旨，任何人不得入内。”
“大胆！”宫女怒，“我现在就是奉了皇上的旨意。”
“到底是谁大胆？”锦心眉头一凝，“一个小小的五品女官，敢在坤宁宫里放肆！”
她原先就是程婉身边管事的，自是有威严在，这还真是把宫女唬住了。
“你去回话吧，若真是皇上的旨意，就让李公公亲自来宣旨。皇上怪罪下来，我自会承担。”
来人也是没想到她会这么不上钩，正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做，就听外面传来声音。
“参见娴妃娘娘。”
一听这称呼，锦心面色微微一变，其他人也是已经忍不住吸气了，这可真是个让后宫所有人都头疼的存在。
“李公公没来，不过本宫倒是来了，不知道行不行。”
人还没走近，锦心就已经闻到了专属于那人身上的香味。
她忙行礼：“见过娴妃娘娘。”
谢悠雨没理会她，直接就往里边走，锦心赶紧去拦。
“娘娘，皇上有旨……”
谢悠雨也不生气，被精心护养的手指搭上锦心的肩头。
“怎么，程婉这才离开了多久？你就换主子了？”她俯身，在锦心耳边出声，“给本宫滚到一边去。”
尽管是用着温柔的语调出声的，锦心却已经不自主地颤抖起来，像失去意识一般，由着她进去了。
没人敢跟那个不要命的人斗。
谢悠雨进去的时候，就看着坐在圆木桌前的女人。
一袭粉色裙子，看着身段甚是妖娆，只是脸上被纱巾遮住了半边面容，只有一双月牙般的清澈眼睛留在外边。
女人见她进来了，才缓缓起身。
“见过娴妃娘娘。”
那行礼的姿势甚至有几分别扭与生疏，但是娴妃反常地没有追究。
很奇怪，她原先觉得所谓的替身，就是个笑话，可是如今，即使这个女人蒙着面纱，她仍然看到了程婉的影子。
说不清是哪里像，但就是让人忍不住联想。
她对面纱后边的脸更好奇了。
“今日前边宴会热闹，皇上怕妹妹一个人寂寞，特意让本宫带一起去坐一坐。”
程婉知道这话十有八九是假的。
但是她了解谢悠雨，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现在自己就算是拒绝了，她也会有其他方法让自己妥协。
“那就有劳娴妃娘娘了。”
谢悠雨大概也没想到她会答应得这么快，审视的目光看了她一会儿。
“妹妹不该摘了面纱吗？”
“皇上有旨不准奴婢摘下。”
程婉始终不卑不亢地回答。
有一瞬间，她向下的视线隐隐看到谢悠雨差点抬起的手，就像是准备动手来摘。
但不知什么原因，那人终究是没有这么做。
“既是皇上的旨意，那便就这样吧。”说完就在前边带起了路。
宴会那边，程秀伊已经舞完了一曲，对比其他贵女来说，却是不堪入目了些，结束时甚至大家都愣着不知道该不该鼓掌。
还是陶烨先笑着拍手。
“好，前一段时间你还连个转圈都不会，短短时间进步这么多，可见是下了功夫。”陶烨招了招手，李德便捧着手里的东西过去了，“这是你姑姑早先为你准备的礼物，加上朕的，就当是奖励了。”
原本还有几分失落的秀伊马上喜笑颜开。
“谢谢皇上。”
旁边人更是露出惊羡的表情，程鹤远也站了起来：“微臣替小女谢皇上赏赐。”
他的视线不着痕迹打量过一边的嘉林和延礼。
嘉林自是不用说的，他的视线一直都在秀伊身上。
倒是延礼的态度，永远都是让人琢磨不定。
程鹤远原本一直都是在观望的，直觉告诉他，延礼对秀伊并非无情，只是如今他也了然了，哪怕是有情，他也不会因为这情，放弃其他的东西。
既是如此，如今最值当的做法，就只有跟嘉林坐同一艘船了，陶烨不会允许，他就只能打亲情牌。
程婉被娴妃带进来的时候，只有陶烨是第一个注意到了。
他明显是一愣，程婉见他的反应就知道，娴妃带自己来，确实是自作主张了。
程婉只能眼神示意他不用担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