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浑身鲜血淋漓的张烨，正一瘸一拐地走到林啸面前，然后噗通一声，跪在了悬崖边上，头颅深深埋在血污里，整个脊背像是大虾般弯曲颤抖。
四周欢呼的战士渐渐平息了。
林啸坐在一个畸形人碎尸上，看着张烨：“哭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不起兄弟们......”张烨猛然间痛哭流涕：“都是因为我的建议，要不是我建议提前轰炸，就不会打草惊蛇，就不会让独立军团死人......”
四周的战士们沉默了，但眼神有理解之情。
战地军官迅速跑来，对林啸汇报道：“军团长，初步计算，有七百三十人遭受不同程度的轻重伤，还有......”
林啸嗯了一声：“继续说。”
“还有七十八人，战死！”
战地军官咬咬牙说出了战损数据。
悬崖边瞬间陷入了沉默。
沉默之中，一具具被咬的面部全非的人类尸体被抬到这里。
总共七十八具尸体，不多不少，七十八个昨日还活着的战友。
每个人类尸体都死状极为惨烈，轻则被咬到面目全非，重则胸膛被掏空，双腿被咬断，手指都被咬到所剩无几，脸上皮肤更是被连根撕掉，露出血淋淋的颧骨和眼眶，而眼眶里，被挖出来的眼睛连着跟耷拉在眼眶外面......
无数双眼睛都看着这里。
很多战士都不忍直视，别过头去。
能活下来是好，但若是死去，真的是死无全尸。
这就是跟畸形人作战的后果。
东瀛群岛，果然让独立军团付出了轻敌代价。
林啸的手掌微微颤抖，他站起身，将耷拉在外面的眼珠子轻轻放回烈士的眼眶里，然后深吸一口气，目光没有痛苦，而是铁血冷冽道：“都露出这幅死了妈的表情做什么？”
“战争就是要死人的！”
“谁能保证打仗不死人？”
“他们是烈士，是大夏的烈士，是我林啸麾下的铁血战士！”
“他们是死在浴血奋战的路上，不是死在娘们堆里！”
“你们再敢给我摆出这幅死了妈的表情，我当场批准他离开军队，能自己回国就自己回国，不能回去就爱死在哪就死在哪！！！”
骂完，林啸对着七十八位烈士，抬手敬礼，微微颤抖的手指尖如科学仪器般精准停在太阳穴，那双铁血冷冽的眼睛里，似乎有晶莹泪光。
那一刻，所有基因战士抬手敬礼。
就连痛苦流涕的张烨都擦去眼泪，颤抖着敬礼。
士气，绝不能衰弱，面对死去的战友，谁都可以哭，唯独林啸没有选择。